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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九哥《澳洲挪威日本》(十二,与安娜最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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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九哥《澳洲挪威日本》(十二,与安娜最初的日子)   
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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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衔: 海归少将

头衔: 海归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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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九哥《澳洲挪威日本》(十二,与安娜最初的日子) (2153 reads)      时间: 2010-9-10 周五, 15:49   

作者:九哥海归茶馆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十二,与安娜最初的日子
(东西方文化之冲击)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个把月。每天的生活显得很有规律,或者说很清闲很单调。安娜每天去大学上班。而我,参加了政府为移民举办的免费挪威语学习班。

挪威语学习班只上半天课,下午呆在家里就没有事情做。我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奥斯陆几乎所有的亚洲超市,兴致勃勃地准备晚餐。那晚餐无非不是几种花样轮着转:蔬菜炒面、番茄炒蛋、顶多是给自己开一个小鱼罐头,其他就想不起来了。

安娜几乎每天都回来得很晚。眼巴巴等门一响,我就开始做菜。这时,安娜往往会拿张报纸坐在厨房,以表示在陪着我。而手里会拿一片面包,上面放一片奶酪,或抹层黄油,在加上点蔬菜,那可以是肉辣椒,红萝卜,生菜等,一杯咖啡,边吃边看报。等我的作品完成摆到了桌上,安娜就会说上一句:“看上去挺不错。”有时她甚至会用手捏上一点放进嘴里。

等我去厕所撒泡尿(我有饭前撒尿的嗜好)后,便叫她:“吃饭了。”

她却说:“我吃过了。”

“你什么时候吃的?”我问。

“刚才,就在你为你自己做饭的时候。”她说着,又补充到:“你吃饭的声音怎么这么响,像是要告诉全世界你在吃饭似的。还有,喝水喝出‘嘘嘘’的声音,以及喝完可乐后打嗝,在西方都被认为是极其缺乏教养的。”

类似以上的对话,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所以,如果你将来打算安排自己猎个洋婆或洋公,你那两锅铲恐怕也不会有充分的用武之地。同样,你也不要指望你的洋婆或洋公为你做些我们东方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如,有时我和安娜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叫安娜:“帮我弄杯水来喝。”安娜会显得很气愤,提醒我她不是中国妇女,并且声明那是最后一次帮我弄水,而且每次都声明是“最后一次。”

在挪威呆了一个月,我还没能认识到一个挪威人,除了挪威语学习班里那些认不认识无所谓的,或者说认识了也没有用的外国移民外。硬要说认识一个,便是马路对过跟我对着窗子的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人。事情是这样的:我下午一个人在家,真的是闷得发慌,电视节目不仅仅听不懂,内容题材也极其乏味;想出去走走又实在寒冷,鼻涕流出来马上就可以当冰棍卖;再说奥斯陆市中心就那么点大,走来走去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有时实在闲得无聊,就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一辆辆驶过的汽车和偶而路过的行人。时而想起前不久澳洲的繁忙和那些麻烦事,觉得和如今的清闲比起来,繁忙可算是一种幸福。

有一天,我发现马路对面大楼里有一个年轻女人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也是久久地呆在窗子前面。不同的是她会时常跟从她窗下路过的青年男子打招呼,甚至有时还从窗子里把钱丢下去托外面的年轻人买东西给她送上去。

开始我害怕过我对她的窥视被她发现,但久久,我们达成了一种默契,甚至会是是而非地相互打招呼。就那样,有时我们会面对面相互看很久,也不知多久,反正有的是时间。直到开春,窗外的树叶渐渐长出,慢慢完全挡住了视线。

过去,讲起“东西文化交流”,感觉总有些虚无,甚至觉得时髦还挺得意。但如今,“东西文化交流”具体到衣食住行上来,就不那么舒服了。和安娜一起生活碰到的许多问题中,首先是“吃饭”。

虽然吃饭问题是一个普遍的问题,就比如即使大家都是中国人,隔一个省吃不惯是正常现象。拿我本人来说,虽然自以为跑遍天下伸缩性很强,但仍受不了北京的菜咸。记得有一回和北京电影学院的一位老师坐进一家小饭店,那菜简直就是盐。叫厨师下一个菜不要放盐了,结果端出来的还是盐。最后那厨师出来解释说:“咱北京炒菜的锅就是盐做的。”我是湖南种,吃点辣的当然不怕,但在四川吃火锅,那种奇特的辣开始还能感觉,吃着吃着就麻木了,直到第二天上厕所,才领教四川特色后劲之厉害。而如果到郑州买一碗拉面,大概够日本人一个普通家庭吃一天的了。这说明我们中华民族的饮食文化是多么的丰富多彩。至于亚洲其他国家,比如韩国的“kimochi”,泰餐里的各种香料,印度的数百种咖喱,日本的刺身寿司,也都同属我们的东方文化。但如果我们东方人拿我们五花八门的饮食文化去和西方交流,那可真要吃大亏了。虽然我们不能说西方没有饮食文化,但有也只是西方文化中很弱小的一部分。就连挪威开国宴,吃的应该也不过是面包土豆牛排三明治吧。

有牛排也行啊,大不了我自己准备一大瓶辣椒酱。可我那位敬爱的安娜,是个反对吃动物的。在本来就很贫瘠的饮食文化里长大的安娜,再不吃肉,那吃什么?光吃蔬菜水果,能省点钱也不错,可奥斯陆那种冰冻冻的地方,那个在街边撒泡尿可以把你的命根子固定在黄色弯弯的小冰柱子上的地方,蔬菜水果并不比肉便宜。比如想吃块和尚肉,官名叫豆腐,超市里也要卖到将近三个美金。

对安娜,我一开始就没指望她像澳洲爱琳那样,做饭或带饭。但我不怕,因为我是中国男人,像绝大多数中国男人一样,具有会做饭菜的特色。但是,做好了都不能一起分享,那就是个难以忍受的遗憾了。和安娜一起生活,我们所发生的口角许多都与吃饭有关。

记得那口角的高潮发生在中国。那年,我带安娜回了趟老家。离开挪威以前,安娜对我提出了几个要求,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要逼我吃饭。”一回到湖南老家,家里人,亲戚朋友一聚会,那还能不来它一大桌。我淳朴憨厚的母亲得知安娜不吃肉,发自内心说了句:“不吃点肉怎么行”,硬是把肉垛成肉泥蒙混在豆腐里。但那,也没有逃过安娜。她把我母亲敬给她的一大勺肉泥豆腐放进了我的碗里。这下我母亲不乐意了,说:“虽然在外面是外国朋友,但在家里就是我的媳妇,怎么可以这么不领家娘的情,这点肉垛得我可是手上的皮都磨起了泡。”我一听,知道如果安娜不把那勺肉泥豆腐忍受下去,我那可怜的老母怕是一辈子会睡不着觉,便对安娜施加了点压力。可是,我那不通人情的安娜,竟然拂袖离去。当我追出去批评她不尊重长辈时,她还瞒有道理地说:“为了她心里舒服,我就得忍受。你母亲也太自私了。如果她真的心痛我,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才对。”

就那一顿饭也算了。可是那以后,为凑“国际友谊”的热闹,亲戚朋友们还能不一桌又一桌地轮流请。也就是在那以后,每次听到“吃饭”两个字,安娜就会像听到“鬼子来了”一样害怕。有一回,甚至哭了出来,对着众人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了句:“我是不要吃饭!”

在吃饭问题上,安娜多次表示了对中国人民的嫉妒,“那么能吃还不发胖”。

安娜说她其实是很喜欢跟我去中国的。但在我们共同生活的那些年头,她只跟我回过两次国,其主要原因就是:怕吃饭!

和安娜一起生活的第二个问题是体温差。我真的不理解,她不吃肉,就那么单调的几片面包加土豆,哪里生产出那么多的热量。虽然和她一起生活了一阵后,对安娜“室外零下20度也要开窗子睡觉的习惯”开始可以忍受,因为反正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但平时,在开着暖气大概也只有十来度的屋子里,我常常冻得恨不得披上外套,而安娜却像脱衣女郎一样,一件件脱得只剩下件短袖。如果外面再飘进点太阳,她甚至会光着膀子坐在窗下。

至于穿戴,怎么说呢?安娜虽然长得不是那种时装杂志般妖艳的大美人,但白白的皮肤,(虽然粗一点,不摸是感觉不到的)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漂不漂亮怎么说呢?和她一起照张相片,人家至少是彩色的吧,不像九哥怎么看怎么黑白。记得在澳洲的一次聚会上,有位美术家曾反复赞扬安娜“真美,真美。” 所以只要稍加打扮,应该说安娜是够漂亮的,尤其是对欧洲人面容不那么熟悉的亚洲人来说。可问题是安娜从不配合。我喜欢长头发,她偏偏把头发剪得比我的还短;我喜欢时髦花哨一点的衣服和裙子,她却每天穿着同样类型的“秘书装”和大腿裤;我喜欢高跟鞋,那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论我用什么方式影响她说服她,回答都是“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和装饰。”就那么一句话,end of the 问题,散会。

和安娜最最难过的莫过于房事的不合拍。首先,要想与她合体,需做大量的前期工作,比如送花,开果酒,或外出看电影。我倒不是舍不得花钱,因为反正安娜会争着付她自己的那份帐,以表示与我的平等。偶尔我“忘”了带钱包也不会酿成灾难。我是觉得那些事情太麻烦而且很虚伪。做完情绪工作后,我又必须对她的身体动很多手脚。要等到她的身体有了反应,才能进行局部接触。而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折腾,我往往是全身筋疲力尽,所谓“全身”,当然也包括我那极乐无穷的祸根。想起和高桥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一放松,两腿一敞开,我的小根根就会进入她温暖湿润的蜜嘴,在她舌头的爱抚扶植下成长壮大。但试着和安娜商量进行同样的程序,她像受了侮辱似的,几乎是愤怒地:“你把我当什么?妓女吗!”那态度还能不把我的小东西吓成缩头乌龟。

使我的兵器削弱战斗力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的气味。到那时为止,我还没有过跟其她洋女的经历,曾以为洋婆都有那种气味。“她有洋婆气味能怪她吗?她就是个洋婆嘛”是我当时对她的原谅。说起来亚洲人非洲人也有气味,但应该说亚洲人的气味最为友善,或者是我习惯了吧。在欧洲住久了,接触体验多了才总结出“洋人的气味其实也各有差异”。

最后,我和安娜的房事不能如火如荼的障碍,可能是我们的尺寸不配套。客观地说,我的兵器按亚洲人的标准是够尺寸的。记得在祖国,我那家伙曾使爱九哥“爱得要命”的女孩子,为了“要命”而放弃了对九哥的“爱”。如果因为爱琳个头太小,拿她怨我“太大”打比不算数的话,那身高187的日本姑娘高桥怎么样,从来没有嫌过我的不够用啊!可是跟安娜,比喻成“泥鳅掉到井里”还不够夸张,要说“如鱼得水”“大海畅游”才够文学气派。

一天,我呆在屋里实在无聊,走出小洋楼,朝马路对过的窗子看去。一如既往那亚麻色头发的女人站在窗前。我向她挥手,她示意要我上楼。我徘徊了一阵,忐忑地上了楼。门没有锁,我推开门,试探着走了进去。原来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支撑着一只拐杖。她示意我坐在沙发上,自己也慢慢挪了过来。我们随便聊了些什么,大概是“我是中国人,我从澳洲来”云云。她告诉我说她叫卡丽。她对我的提问“为什么总是站在窗子前”的回答是:“我没有朋友,没有事干。”等我觉得该回家的时候,她突然把脸倒在了我的大腿上,并抓住了我的一只手。我顿时惊慌失措。她安慰我说:“我不以此为生,政府有福利。我是实在太孤独太寂寞了,所以需要刺激。”我摸了摸她的胳臂,皮肤竟是那样的光滑细嫩,完全不像600号砂纸。再闻闻,也没有那股洋婆味道。我把她抱到床上,正要解除自己的武装,但想起安娜,一种难以战胜的自责感让我恢复了力量。我帮她盖好被子,对她说:“下次吧,我今天还有点事。” 卡丽显得有点失意,但没有勉强我,只是问:“能帮我洗个澡吗?或至少帮我去买瓶可乐买包香烟和几片三明治。买回来我会给你钱的。”

回到家里,想着我和安娜的事。

是啊,我对安娜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爱,再不做爱,哪来的爱维持下去。于是,我每天坚持要求做爱。安娜也有了改变,也开始觉得在做爱之前花那么多时间在那些虚虚的事情上不值得,尤其当她体验到我在那方面很蹩脚以后。慢慢,竟而发展成说干就干。到最后,都到了不敢相信,不能容忍,残酷而滑稽的程度。原因是安娜觉得每天花个把小时陪我做运动很是浪费,竟然边做边听收音机,或者听我给她录制的中国话语音磁带。请你试着想像一下,你一边听着自己的声音念到:“医生:派兰卡,你哪里不舒服。派兰卡:我有点儿肚子痛。医生:是着凉了还是吃错了东西、、、、、、” 一边“哼哼”地做着那种运动,会是个什么滋味?那一阵,我只好把耳朵塞上,闭着眼睛心里想着窗子对面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卡丽。即使如此,在进行中有时安娜会打杈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你刚才小便后冲水了吗?”甚至有一次,在我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就要成仙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个学术问题:“是什么使中国摩梭人母系氏族家庭形式能延续至今?”

“我操你!”骂完了又遗憾那不是骂,而是事实,难以完成的事实。

不记得这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抱着你,就像是抱着一堆教科书。”

尽管如此,和安娜在“衣、食、住、行、性”上的不合拍,与其他方面的问题比起来,简直就不是问题了。那些“其他问题”是什么呢?多了,比如:宇宙观世界观人生观,社会观历史观,道德伦理是非观,宗教意识哲学思想,还有等等等等。应该说对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看法理解的差异甚至反对,才是我们之间真正不可逾越的鸿沟。

三个月后,我完成了我的基本挪威语课程,进入了奥斯陆大学攻读硕士。

按照挪威大学的规定,所有学生在读专业之前,都必须先学一门课,那就是“哲学”。

一天,哲学老师没有来,我提早回了家。在走进小洋楼的大门之前,想不得朝马路对过的窗子看了看,奇怪卡丽的窗前站着个不认识的女人。我的好奇心憋不住,跨过马路,进了那大楼。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见我便说:“卡丽不在。”

“卡丽撑着拐杖,能去哪里?”我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卡丽不在,她住医院了。”那妇女说。

“什么!上次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就、、、、、、”我惊呆了。

“两个星期前,她洗澡滑倒摔晕了,就那样,失去知觉记忆,变成了白菜人,住医院了。”

我迟迟不能从那个现实中苏醒。卡丽是我在奥斯陆唯一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才认识了一次,就变成了棵白菜、、、、、、那让我更觉得奥斯陆冬天的黑夜很长很冻。

从此,我不能再站在窗前往外看了,成天关在那间令人窒息的小屋里,简直要发疯。而安娜,也开始觉得回到家时时刻刻要看着我,缺乏privacy。于是,我们两都强烈地感到:“我们的生活必须有所改变。”

至于朝哪方面改变,怎么改变,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九哥海归茶馆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上一次由九哥于2011-9-29 周四, 05:35修改,总共修改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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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哥《澳洲挪威日本》(十二,与安娜最初的日子) -- 九哥 - (8166 Byte) 2010-9-10 周五, 15:49 (2153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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