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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这偏一定要送给砖马大哥

ceo/c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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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衔: 海归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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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 性别:男

加入时间: 200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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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笑死了，这偏一定要送给砖马大哥 (1485 reads) 时间: 2010-6-04 周五, 10:46

作者：ceo/cfo 在海归茶馆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上海七八十年代──“汤司令”谈敲定 2010-05-03 23:01:46

林语松涛

汤司令者，乃特指七八十年代巴巴结结、在生活上刻刻薄薄的大龄未婚男性是也。

“汤司令”之称谓，几十年前曾盛行于沪上，成为上海市井一噱。为完成结婚娶娘子之“历史使命”，不惜大啃其萝卜干而大喝其酱油汤，胼手胝足，做足人家，乃至一钱掰二，牙缝里省钱。可以说，发扬光大了严监生的“灯草精神”吧。其目的无非为成家立业，延续香火。抚今思昔，实堪为当今青年之表率。
　　　　　　　
汤司令其人贱姓恰是汤，为60届初中毕业生。当时高中阶段的全部录取率一半还不到，中考落榜的汤司令在社会上混当了几年“蛇(社)皮”，相当于现在的失业人员。无非混迹于马路康乐球摊，练习一些“横洞”和“福乐克”的本事；打打气枪，赢几包香烟、胶姆糖；也跟风时髦，吹个“奶油大包头”，摇摆到大光明看部香港片子。

偶然风流一番，车个“瘌三”解解厌气。赔些铜钿和糕点票，请人家吃些细粉汤、生煎包之类。当时舞厅被禁绝，蓬嚓嚓一类当属“流氓行为”，故汤司令也断了到此觅红颜的想头。不过，上海西区“上只角”是不敢问津的，汤司令说，阿拉迪种档次，只配到大闸北大杨浦去混。
　　　　　
看客不禁发问：看香港电影同奶油包头有何风马牛相干？请女人吃这种撑死饱的食物情调何在？
　　　　
答曰：六十年代初，沪上时尚市民对港片情有独钟，趋之若鹜，票子多是通宵排队去买。而排队购票者多为红男绿女，油头粉面。余读小学时，常把嗜好香港片子的狂热观众与阿飞白相人混为一谈。其时正值自然灾害，凭购粮证定量买米，粮票也很少，吃点心闲食必须凭“糕点票”，每月一人仅有半斤。故汤司令请女朋友吃细粉汤和生煎包实在非常奢侈，要吃掉其父母的份额啦。通常能亮出几张大饼，一碗阳春面也是很风光，很派头的！
　　　　　　
奈何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1963年其父母相继染上恶疾告别人世，汤司令失依考妣，三餐成虞，只得上劳动局申请工作。由虹口劳动局安排他到房地局当泥水工，从此有了正正经经的工作单位，而且属于机关事业单位，自此归上正途。
　　　　　　　
以前上海人将谈女朋友、找对象、谈恋爱，称之为“谈敲定”。不知什么缘故，汤革里从25岁开始谈敲定，谈了近十年，都是敲而不定，定而不敲，在桃运面前犹犹豫豫，裹足不前。于是成为房管所里一帮青工茶余饭后的笑柄。都说他谈的女朋友加起来可以坐满两桌圆台面——有一个排。他是谈敲定的“排长”。

为了凑齐那三十六只脚，三转二响，汤革里每月五十几块工钿每分不落虚空，早饭专买二分钱一只的焦大饼，佐以淡豆浆或单位里的冷饮酸梅汤。再加上他常猛喝食堂里的免费菜汤，故“汤司令”之雅号亦不胫而走。
　　　　　　
其时流年当值庚申(1980年)，汤司令岁值本命年，37虚岁将奔“四根”，好生焦急。于是找了房管所仓库记帐的“绍兴师爷”看了看“命式”。师爷掐算了半天，开示汤司令道：“以前婚姻恋爱不顺，都是你大运中缺少红鸾星，再加上命中财运实在浅薄，故谈一个崩一个。今年本命年正当红鸾星照顶，且桃花运正好行到，今年可结秦晋。”汤司令听了喜出望外，将师爷请到房管所隔壁的小店里吃了一碗咸菜肉丝面，作为测资。
　　　　　　
其实汤司令相貌可以，十分上照，照片比其本人好看。尤其是侧面照，有棱有角的，很有男人风度，颇像电影明星王心刚。四川北路近海宁路有一家英姿照相馆，曾把汤司令的侧面倩影放大了，挂在橱窗内好久，引得过路女性常驻足欣赏。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反正他又印了许多张，分发给多位红娘。

这年又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姓李的老三届姑娘，上海华通开关厂质量检验员。见过一次面。那姑娘唇红齿白，人样袅娜，声同啼莺，把个汤司令喜得抓耳挠腮，整天哼着那个浦东说唱“十八摸”，逢人便说自己有了“敲定”。

一天，他叫住了我：“缩货，今朝阿哥要侬帮点忙，帮我写封情书。”我一愣：“啥额写情书？我从来无么写过，写勿来！”
　　　　　
“唉哟，帮帮忙算了，这次谈的女朋友老有水平，啥个巴尔扎克，还有鲁迅，我听也听勿懂，她叫我写封信，想看看我的水平。我大老粗一只，字写得像狗爬，只好请侬代笔。”我说：“房管所里有现成的朱铁笔，应该叫伊帮忙。”(上海知名作家朱玉琪)

于是只好去求朱铁笔。朱铁笔一边整理房屋资料，一边在写着科幻小说。他创作时不抽烟，就是边构思边用二枚硬币拔着胡子。铁笔听了汤司令的要求忍不住狂笑：“叫别人代写情书，以后还要不要叫别人代生倪子啊？哈哈！我不帮侬介戆的忙。侬有啥写啥，我帮侬誊一誊无所谓。”这里遭到拒绝，汤司令就死乞白赖地缠上了我。

在汤司令的一再磨缠下，我只得答应试试看。汤司令要求写得花一点，洋派一点。因为姓李，我说抬头用“亲爱的蜜斯李”，他听了大摇其头，“土，实在太土！”他说，“因为姓李可以称‘亲爱的伊李莎白，小，姐’”。我没奈何，只得满足他。

信末，还挂上了裴多斐的那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同上面内容对照一看，不伦不类到了绝致。汤司令高兴得大加称赞：“侬真可以做姚文元了，叫侬缩货太冤枉了，屈才屈才。”当即付我饭票一斤、菜票三角，聊作笔资。三天后，女方托介绍人带来口信，问汤司令可否看过黄色小说，是不是花痴。瞧，又崩了。
　　　　　　　　
为了谈敲定，汤司令孜孜以求，撞了南墙决不回头。这次，他又缠上了老三届木匠小江北，央求小江北做媒作伐。小江北是个精灵鬼，促狭得很，不过外面路道粗，人头熟。他对汤司令说：“勒妈妈的，你又不是大佬，寻老婆又不是选美，房管所泥水匠瘪三一样的档次，还想好看的小姑娘？瘌蛤巴吃天鹅肉？电灯关掉都一样的！”

汤司令表白：“太难看的将来没面子，要上得了台面，我又不是江北人。”小江北听了心里有气，就对我说：“要教训一下迪只憨大。”
　　　　　　　
于是小江北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张电影演员尤嘉的照片，她是电影《蚕花姑娘》的主角，浓眉大眼的，有一种健康美。汤司令看了照片，眼也直了，舌头也大了：“介漂亮的小姑娘，我配得上吗？”小江北说：“要主动出击，她就住在山阴路大陆新村附近，传呼电话是XXXXXX。侬明朝夜里打电话给她。”

其实那人是小江北中学里的女同学。如此多日，汤司令沉浸在“爱情的幸福里”，上班时哼哼唱唱的，为居民服务也更加热情了。直到最后，汤司令频频要求晤面，戏再也做不下去时，小江北才向汤司令摊牌。他是哑巴吃黄连，又不敢吵，怕人笑话。
　　　　　　　
老光棍找配偶有些猴急，也是情有可原。当年汤司令在一次筑漏时，爬在屋顶上看到一个青春可人的姑娘，打从弄堂里款款走来，风情万分。看得汤司令张口结舌，涎水直流。当时忘了自己身在高处，脚下一个踏空，竟从屋顶上滚了下去！幸亏地面上摆放着生产组的几只柳条筐，他重重地砸在了筐上，压扁了两只结实的柳头筐，破了一些皮肉，扭闪了腰肢，总算老天有眼，无甚大碍。
　　　　　　　
80年冬天，还是亏得小江北牵红线，介绍了横浜桥生产组的一位姑娘。她是回沪知青，朴朴实实，就住虹口邢家桥小江北隔壁，算是知根知底，终与汤司令喜结连理。洞房之夜闹得很凶，房管所里的小兄弟们卖力地捧场。宾客簇拥，汤司令神采飞扬，恰似佳人登科。新娘子娇媚含羞，如花似玉。汤司令无比幸福，扯开牛嗓唱道：“这真是从古到今，天上人间，第一件称心满意的事啊~~~”

作者：ceo/cfo 在海归茶馆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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