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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小说转载】玩什么别玩暧昧(161~180)-一位七十后JP的十年狗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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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说转载】玩什么别玩暧昧(161~180)-一位七十后JP的十年狗血人生   
偶而冒个泡
[博客]




头衔: 海归元勋

头衔: 海归元勋
声望: 院士

加入时间: 2007/10/05
文章: 6790

海归分: 3398418





文章标题: 【小说转载】玩什么别玩暧昧(161~180)-一位七十后JP的十年狗血人生 (1766 reads)      时间: 2010-2-12 周五, 13:55
  

作者:偶而冒个泡海归酒吧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作者:左眼观心



  (一六一)
  
  我晕,怎么线头越理越多,越理越乱啊?!我有点醒悟过来的是,为什么罗MM宁愿和我哭诉也不找她闺蜜哭诉了。
  
  我昏头昏脑又一次冲上去打圆场说:“他们文青都这样,互相之间废话特别多,讨论贾府门前的石狮子是汉白玉的还是花岗岩的就能讨论个三天三夜。”
  
  我打的圆场依旧没有效果。会议一时陷入僵局。
  
  要说还是老F有经验,他站出来呼吁罗李双方,忘记过去,着眼未来。
  
  李往立刻站起来表示他希望他的未来是和罗MM在一起的未来。我因为被唐MM先前这么一通反驳,本来主分的立场又有些动摇了,我不但没主意,而且我脑子忙的也不是定主意,我脑子忙的是:你李往为啥现在死乞白赖地坚持要和罗MM在一起?现在分了对你不是挺好么?
  
  我没有直接问李往,而是对罗MM说:“就是啊,你傻不傻啊,李往再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你这栽了好几年树,马上要结果了,你让位给别人乘凉,你不冤啊!?”
  
  我边说边悄悄瞟了一眼唐MM,唐MM神色不动,自罗MM说她“你还真了解李往啊”以后,她就一言不发了。
  
  我这句话看来起了点效果,罗MM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像是对我说:“将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将来他能不介意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往抢答了:“我可以给你写保证!”
  
  罗MM问:“写的保证有用么?”
  
  大家全部沉默,谁能够保证未来?
  
  还是老Andrew是个实干家,他建议远的,空泛的保证先不谈,先说具体的,短期的保证。比如说每天陪老婆多长时间,想办法不管是打工也好,还是怎么也好,挑起家庭的一半担子,以及找工作的计划。
  
  结果李往说他能保证他的心,但他没法保证现实。他只能尽力去做,但是找不找得到工作,找到什么样的工作他没法保证。他还说他不会有时间去打工,否则等于前功尽弃,但他会想办法借钱支撑家庭。
  
  罗MM听他那么一说顿时火了,怒道:“借了钱你还不了怎么办?还不是我替你还!”
  
  李往执拗地回了句:“我能还!”
  
  又是沉默。
  
  过了半响,罗MM哭了出来,对李往说了句:“李往。。。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咱们分了吧。。。”说完自己扭头走出了唐MM的家,老Andrew赶紧跟上。
  
  屋里剩下李往,唐MM,我三人面面相觑,五人会谈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三天后,罗MM和老Andrew飞回新加坡去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样子,李往也回加拿大了。
  
  又过了小一个月,唐MM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左哥。。。我。。。我怀孕了。。。”
  
  “不是我的!”我的脑子只够把这个念头转完,就被一声炸雷给劈翻了。。。
  
  。。。。。。
  


  (一六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地回过神来。
  
  “喂喂,喂喂。。。”唐MM在电话那头“喂”上了。
  
  “喂什么,我在。”我虚弱地回答。
  
  “半天没声,我以为电话断了。”唐MM解释说。
  
  “这个这个。。。你怎么知道你怀孕了?”虽然头顶还焦糊一片,一旦醒转过来,我还是理科生的习惯,先确定已知条件。
  
  “因为。。因为。。因为我那个。。。都过去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来。”唐MM这一句话差点拆做七八段说出来。
  
  “那个。。。那个。。。那个没来。。。也不一定代表,那个什么吧?”我比唐MM好不到哪去,一句话也拆成了七八段。
  
  看来这个问题确实不是两个普通男女之间该讨论的问题。虽然我和唐MM扮演过若干次男女朋友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会不会。。。它给吓回去了。据说情绪波动啥的,会影响它的。”我补充了一句。中学学习的生理卫生的知识开始发挥作用了。
  
  八友们看到没有,知识就是力量,书道用时方恨少,技不压身,所以以后要告诉你们的孩子,学习千万不能偏科,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本瞧不起的知识就会派上用场。
  
  “啊!?真的么?!”唐MM被我说得含糊起来。
  
  “这个这个,我也是听说的。。。”我赶紧说自己是听说的,否则好像我多刻苦专研此类问题似的。虽然是遮掩了下,我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幸好唐MM在电话那边看不见。
  
  “哦,这我就放心了。。。”唐MM似乎舒了口气。
  
  “放心你个头啊!我只是说可能,“可能”你懂吗?就是“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概率。”和非理科生说话,真费劲。
  
  “啊!?那怎么办?”唐MM才舒了的气又提了上来。。。
  
  。。。。。。
  


  (一六三)
  
  “这个这个,我听说有种试纸,试一下就能查出来。”我不想表现得我在这方面特内行,所以用的还是“我听说”。
  
  我另一方面开始奇怪,唐MM好歹和人开过模特儿培训班,现在又弄了什么公司,怎么那么纯洁,这些都不懂?再一想,她小时候没娘教,后来又只有罗MM这么一个闺蜜,可能确实是没人教她这些。(80后,90后的八友们你们不要诧异,我们那个时候在这方面的知识和你们没法比。)
  
  “真的么?在哪儿买这试纸啊?”看来唐MM是真不知道。
  
  “药店就有,嗯,也不是所有药店都有,是那种。。。唉,真费劲,我给你买吧,你回头过来拿就是了。”我跟唐MM说。
  
  在挂电话前,我试探地问了句:“我随便一问哈,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是不是李。。。”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唐MM打断说“我选择不回答。”
  
  切!小样儿!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和这里的诸位八友一样冰雪,把时间算了算,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李往干的。他俩有前科,这次李往又出演苦情记,女人同情心又强,再加上唐MM似乎早就立场有些不端正。嗯,就是酱紫!
  
  只是只是,李往啊,这罗MM前脚才走茶还未凉,你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化悲伤为情欲?唐MM你同情心强是好事,但也不一定非要ooxx才能安慰受伤的男人啊,你可以和他喝酒嘛。
  
  喝酒?我蓦然想起来,没准他们就是喝酒以后才乱来的。唐MM似乎每次喝酒以后都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
  
  酒后乱性这个念头还没转完,我又冒出个念头,难道唐MM是为了报答罗MM当年的救命之恩,施美人计来加速罗MM和李往关系的土崩瓦解,以期达到罗MM想离婚的目的?我的“阴谋论”的瘾又上来了,一下午我就跟那胡思乱想,班都没好好上。。。
  
  。。。。。。
  



  (一六四)
  
  下班后,我去我家附近的“寿福春药店”买试纸。(八友们,注意断句啊,是“寿福春---药店”,非“寿福—春药店”,切记切记!)我点了一盒三只装的,那个售货员特别啰嗦,先说“这可是三只装的。”我说“我知道。”她又说:“一只就够,多试没用。”我一听就烦了,心想你管我有用没有啊,所以就顶了句:“我有仨女朋友都要测。” 这才让那个售货员住了嘴。
  
  晚上唐MM到我家楼下,我把试纸交给她。她拿了试纸却不走。
  
  “干嘛?不知道怎么用?说明书会读吧?”我问。
  
  “不是。。。我是想。。。我。。。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下。”唐MM吞吞吐吐地说。
  
  晕!我怎么尽被要求做这种冤大头的事?我理解女生可能在查出自己孕不孕的那一刻可能情绪会很波动,有个人陪着会好一点。但是这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自费给她买试纸就够不错的了,干嘛还得我陪啊?最后不管结果查出来是啥,你是否高兴,我也没法和你同喜同悲啊。
  
  八友们,你们已经对我相当了解了,那我把我这些心理活动说出来了给唐MM听了吗?
  
  答对了,我没有!我就一怂人,就敢冲不认识的售货员顶嘴,但凡和我认识一点的人,我都觉得我像是上辈子就欠了他/她的一样。所以尽管我激烈地心理活动了一番,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好吧。。。”
  
  。。。。。。
  



  (一六五)
  
  于是,我陪唐MM去她家,幸好她没要求我帮她读说明书,她自己读的。读完说明书唐MM去厨房找了个小杯子就去厕所了。
  
  我在厅里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我似乎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让我好一阵脸红心跳。过了好半天,唐MM从厕所里出来了,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大红脸,径自说:“好像是没有诶。。。”
  
  “你可不可以把那个先放下?”我涨着愈发红了的脸,指了指唐MM的左手。唐MM右手拿着试纸,左手拿着小杯杯,小杯杯里装着的是淡黄色的浸泡过试纸的液体。唐MM你也太不把我当男人了吧?
  
   “哦。。。”唐MM也脸红了,赶紧跑回厕所去。这个玲珑冰雪的MM怎么变得有点颠三倒四的?
  
  唐MM马上就又从厕所里出来了,还是右手拿着试纸,这次左手空着了。我远远隔空搂了一眼,似乎确实是只有一条杠,就是说没有中标。
  
  “嗯,应该没事。”我对唐MM说。
  
  “要不要再试一张?”唐MM问。
  
  “不用,你再试十张结果都一样。”我想起卖试纸的药店售货员说的话。
  
  “哦。。。”唐MM的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失望。这有点奇怪,不过不管她,起码对我来说这是件好事,我不用再去表演以配合她的情绪。
  
  “现在你踏实了,我也踏实了。我可以回去了吧?”我说。
  
  说完我觉得我说的话有问题,干嘛是“我也踏实了”?我是说我一直就挺踏实的,就算检查结果是阳性,我也挺踏实的,我不是知道检查结果是阴性才踏实的。再说得简单点,还是那句话:是阴性是阳性,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记不清后来又耽误了一会儿没有,反正我后来回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关于“踏不踏实”的思辨惹恼了哪位神仙,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上午,我又接到唐MM的电话。唐MM在电话里上来就是“这次是两条杠!”。。。
  
  。。。。。。




  (一六六)
  
  我用一秒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然后语气就很有点责备意味地说:“你这次又是跟谁啊!?怎么又不采取措施?!”
  
  “什么又没采取措施?”唐MM反问。
  
  被唐MM这么一反问,我脑子清醒了,感情这回不是新中标的,大概是一星期前没查准,这次又查了一遍,结果是阳性。我开始在心灵深处问候福寿春药店的那个售货员:“你TMD不是说一只就够,多试没用么?!”
  
  果然,唐MM在电话里说:“我看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个还没来,今天早上我就又查了一遍,结果,就两条杠了。。。”
  
  “晚上你跟家等我,我下了班后过去。试纸不还剩一只么?你下午没事儿再试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这次让我感觉有些不踏实了,好像她的阳性检查结果不是她和谁ooxx的后果,倒是我买的试纸造成的。为啥第一次结果是阴性呢?这是哪个厂家生产的试纸,质量这么不稳定?!
  
  一下班我就奔赴唐MM家,那急切的劲儿不知道的得以为我是赴饭局或牌局呢。
  
  到了唐MM家,本着科学的严谨态度,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学精神,我重新仔细研究了试纸的说明书,找出了两次测试结果不一样的原因。
  
  说明书上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句:“为了提高检查结果的准确率,建议使用清晨第一次的尿尿。”唐MM第一次测试是在晚上,那肯定不是她一天里第一那个啥,所以不准确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而第二次她是在一大早测试的,是不是第一次的那个啥我没问,但大概和第一次的也相去不远吧。
  
  把这点弄清了,我也踏实了许多。我无辜地看着唐MM,似乎在说:“你看,不是我买的试纸把你弄怀孕的。现在这事儿又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没想到我那么看着她,她也那么看着我。大概这么对看了30秒,我被她看毛了,心怯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怎么办呀?”唐MM冒出这么一句。
  
   “我太阳!怎么办你问我!你们ooxx之前怎么没来问问我意见你们要不要做?”当然,这句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嘴里还是很委婉很礼貌的。
  
  “还能怎么办?你有结婚证么?你没有结婚证你怎么办准生证?你没有准生证医院给你接生么?就是生下来了,户口怎么报?没户口将来入学怎么办?上不了学以后怎么找工作?。。。”
  
  演绎推理是我的强项,我给唐MM一一道来,就为了告诉她,摆在她面前的就一条路:乃一组特!
  
  。。。。。。




  (一六七)
  
  要是我知道后来的事,我当初装聋作哑就好了,唐MM自己拿主意也好,和正主儿商量拿主意也好,都不关我P事。我偏偏多事,我的本意是给人显摆我逻辑思维的严密和严谨,结果弄得好像是我参与了决策,我有个P资格参与决策呀?!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唐MM沉默了3-5分钟,咬了咬牙说:“那也只好听你的了。”
  
  我晕!不是只好听我的了,我只不过帮你分析了下摆在你面前的可供选择的路,怎么就成了只好听我的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很多人走上犯罪道路的模式都是稀里糊涂地越陷越深,越滑越远。
  
   Anyway,然后唐MM就和我讨论怎么做和去哪儿做的问题。去医院的方案是第一被否决的。否决的原因主要是源于我的考虑,我想的是:如果唐去医院做的话,肯定要找人陪,肇事者不在身边,闺蜜也不在身边,估计到时候还得逮我做冤大头。我这个人面子又薄,帮着去买个药就顶了天了,陪人去医院,妇产科门前一站几个小时,于我的清誉是不可弥补的坏影响。我毕竟还要嫁人,哦不,我毕竟还要娶人的。。。
  
  所以我对唐MM说:“据说在医院做很痛,搞不好还要住院。据说现在有一种法国进口的新技术,可以在早孕期以药物无痛无副作用地起到医院所起不到的作用。据说也就像来个大姨妈似的就完事了。据说。。。”我一连串的“据说”,这些可是真的是“据说”,我没有任何直接经验。
  
  唐MM显然是被我说服了,因为我嘴下的“早孕药物那个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最关键的是,不用在医院里痛的直掉泪的时候,被手术大夫冷冷地挤兑:“现在知道痛了?早先痛快的时候干嘛去了?!”
  
  但是我的冤大头之旅并未结束。唐MM给我的任务是:找一家可靠的医院去买那个传说中叫做“米非司酮”的仙药。
  
  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肯定是不能信的,得到有信誉的大报纸上去寻找。我第二天上班时我翻开《北京青年报》,我一反以往只读八卦的常态,开始紧盯中缝,还真让我发现了一条,是一家在海军医院旁边的军队单位的医务所的广告。似乎是医务所搞“三产”,弄这个“早孕药物那个啥”来创收增益。人民的军队让人民放心,人民军队单位的医务所也应该是让人放心的吧?我赶紧把电话和地址抄了下来。
  
  这里要告诫青少年朋友一句的是,有些东西千万不要随便尝试,一些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止下来,然后你就会身不由己地被推上一条不归路。
  
  果然,当我把地址和电话告诉唐MM后,唐MM先打电话去咨询。咨询的结果是,人民军队单位医务所要求,造成怀孕双方或者至少女方家属要到场,因为别看是服药,这也算手术,也需要家属签字。
  
  唉~,这和人民军队沾边的,就是比普通老百姓要负责任啊!我当时也是死脑子,就没想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比喻不太恰当,你们懂我意思就行了)。
  
  结果就是,我躲过了陪唐MM去医院妇产科站岗,却躲不过陪她去人民军队单位医务所买药。而且如果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宁愿去医院妇产科门前站岗。。。
  
  。。。。。。
  



  (一六八)
  
  那个星期的星期六上午,我陪唐MM去找那个海军医院旁边的人民军队单位的医务所。那个单位的门口居然有子弟兵站岗,这让我放下好大一块心,看来不是虚假广告。
  
  进了那家单位大门,我们在里面三拐四拐,七绕八绕,终于找到了一栋二层小砖楼,就是单位的医务所所在。也许是因为星期六的缘故吧,只有一位女医生值班。
  
  女医生年龄四五十岁的样子,人很和蔼。当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当然,其实是唐MM的来意),并没有对我表示出“尽顾自己痛快,现在让女人受苦”的表情或意思,否则我做了冤大头而不能声辩,一定会郁闷得当场吐血三升的。
  
  女医生先问了唐MM的基本身体情况,确定唐MM是个体健貌端的姑娘。然后集中对唐MM生殖系统的历史进行了一番询问,比如说以前有没有做过RL,有没有炎症,有没有宫外孕,有没有blah blah blah,等等等等,不知道唐MM回答问题时是啥感想,反正我在一边的椅子上磨皮蹭痒地扭来扭去,因为这些个话题实在是让我有些尴尬。
  
  然后女医生问了一个让我大红脸的问题:“你们多长时间ooxx一回?上次ooxx是神马时候?”
  
  我当时就差点起身走了。心想:你赶紧开药啊,费那么多话干啥?
  
  唐MM在那儿吱吱扭扭很模糊地回答了句诸如“大概个把星期”或者“记不太清楚”之类的话,我实在是记不真切了,或者是干脆当时就顾着害臊,神马都没听见。这个现象也说明,其实事实是什么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世人眼里是什么。
  
  然后女医生问唐MM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唐MM把用试纸检验的情况汇报了。女医生向刘谦一样,“嗖”的一下又变出一只试纸,“为了确保无误,我们再做一次吧”女医生说。唐MM只好第四次使用试纸,在两个星期内用了四回试纸,可算的上经验丰富了。
  
  十分钟后,没有意外发生,依旧是两条杠。于是女医生又问,上次唐MM她妈妈的大姐是啥时候来的, 唐MM报了日子。女医生掐指一算,惊叫了声:“哎呀不好!”
  
  。。。。。。



  (一六九)
  
  “咋了?”我和唐MM同声问道。
  
  “这个早孕药流最好是在5-7周内实施,否则有一定危险。你们这个已经超过7周,为保险起见,不建议用药流。”女医生解释道。
  
  “就超出一点点都不行么?”唐MM问。
  
  
  “这个5-7周,是从她妈妈的大姐上次来访的时间算?还是从播种的时间算?”我问。从我的问题能看出我的思维显然更缜密一些。
  
  “从上次来访的时间算,超出一点点不是说不行,是说危险性增加。”女医生一句话回答了我们俩的问题。
  
  “你们有没有考虑把孩子留下来啊?你们的年龄也算是适龄了,正是要孩子的好时候。”女医生建议说。到底是人民的军队的单位的医务所的医生,丝毫不以创收为目的,而是能设身处地为人民的利益着想,现在这样的好同志越来越少了。
  
  可惜,我没法领女医生的情。我回答说:“呃。。。是这样,我现在正在办移民,我们马上要去加拿大,最近几年生活会比较动荡,所以我们考虑晚点再要。。。”我只顾找理由,却不小心泄露了我在办移民的事。
  
  “哦,是这样。”女医生表示理解。但唐MM很不配合地问了我一句:“你在办加拿大移民?”女医生的神色由理解变成狐疑,不过她没有深究。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女医生是善解人意的。
  
  后来在我们一再请求下,女医生同意把药开给我们(嗯,其实是开给唐MM,和我木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她让我们一定要先和医院联系好,如果出现出血过多,或流血不止,或疼痛异常等现象,要及时赶赴医院。我和唐MM点头如捣蒜,最后以50元一个小药片的价格,付了 300元,拿了6枚小药片,步出了医务所。
  
  这女人的心思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回家的路上,唐MM不好好制定她的服药计划,却问我: “你真的在办去加拿大的移民?”
  
  我这个人有一毛病,自己一个人怎么胡扯淡都没关系,天马行空,自娱自乐,别说指鹿为马,我可以指着天鹅说是蛤蟆。但是千万不要有人追问一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说谎话,做毛主席的好孩子”,自欺也就罢了,欺人就不好了,所以被人一逼问,我99%要把实话说出来。
  
  这次,在唐MM近距离美目逼视的询问下,谎言自然是无法出口。我只好嗫嚅着回答:“呃呃,我试试先办着玩的,我主要是想改行学计算机。”
  
  “隐藏得够深的呀,我都不知道。”唐MM说。
  
  “凭什么要你知道啊?你算我哪门亲戚?”我心里说。当然嘴上我依旧是很有礼貌地说:“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后悔死了在北京投的申请,说是办完要三年。要是投香港就好了,一年就完事了。我没给大家说,不是怕最后没办成丢人么。。。”我觉得我的解释很得体,理由很充分。
  
  “哦。。。”唐MM 听了若有所思地不再追问了。。。
  
  。。。。。。




  (一七〇)
  
  在唐MM回到家之前,我们还是把她的服药计划给确定了下来。既然时间已经稍嫌晚了,那么事不宜迟,唐MM回到家立刻开始服药,每天两片,到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的上午,我会请一天假去陪她,做当做的事。
  
  唐MM回家后,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觉得这事责任挺重大的,万一第三天有什么意外,我应对的了么?女医生的话万一不是危言耸听,万一是一语中的怎么办?她有钱不挣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吓唬我们玩吧?而且而且,真有什么意外,凭什么应该我去应对啊?我和唐有那么深的交情么?她不就是假扮过几回我的女朋友,而且还阻了我的因缘。
  
  但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赶鸭子上架,由不得你选择。我在不安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还是请了假去唐MM家。这趟浑水既然趟了,也无法半途抽身而退。毕竟药流的主意也是我出的,唐MM要是一个人在家弄出个好歹,我一辈子也无法心安。
  
  敲开了唐MM家的门,唐MM把我让进门去。“今天的药吃了么?”我还没坐定就问。
  
  “我我。。我没吃药。”唐回答。
  
  “你没吃药?今天忘吃了?这事儿你都能忘。。。”我唠叨上了。
  
  “我我。。我一直没吃。我我,不想药流了。。。”唐回答。
  
  “啊!!!你搞什么搞啊!?是不是也被女医生的话吓到了?”我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狂问。
  
  不过说实在的,听唐MM这么一说,我也悄悄舒了口气,这两天来的“万一会出事”的担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可是我猛一想,又觉得不对,不药流了,那就是还是选择去医院咯?那还是要抓我做冤大头啊!
  
  于是我试探地问:“那。。。你是准备去医院咯?”我心里当时还在斗争,如果唐MM说出她准备哪天去医院,我要不要说我正好那日子要出差,让她另请冤大头。
  
  我这厢天人交战还未结束,就听唐MM回答说:“不是。。。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
  


  (一七一)
  
  我晕!合着我前些天给她演绎推理,推理演绎了半天,全都白辛苦了。“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事还真是无法捉摸。
  
  我有心再给唐MM演绎推理,推理演绎一遍,但猛地醒悟过来,我要把她再次说服了,那她不还得抓我冤大头么?她爱做什么决定做什么决定,无论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我只要闷声不响,就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心,对吧?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传统美德,对一些费力不讨好,或者是费力只好了别人的事情,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但是历史教训告诉我们,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美德及传统观念也要与时俱进,做相应的修正。
  
  几百年前一位名叫哥白尼的大胡子呕心沥血地推出了“地球是圆的”的学说,并经过三个多世纪的艰苦斗争,终于获得了包括罗马教皇在内的全世界的承认。然而仅仅一百多年后,“地球是圆的”学说再次遭到严峻的挑战,2006年一个叫汤玛斯的美国人推出了号称21世纪简史的“世界是平的”理论。
  
  当年的我就站在世纪交替的峰尖浪口,成为“世界是平的”的第一代见证人(如果不是之一的话)。上个世界末,全球化的呼声愈发高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密切,“独善其身”越来越成为一种历史遗迹。
  
  对于我来讲,第一次让我深深体会到“全球化”正慢慢地渗入我们的生活的东西不是跨国公司,不是外包,不是ebay,不是亚马逊,而是李往远在加拿大时比当初他和我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时,对我的生活产生更深远的影响。
  
  八友们读本八卦时也一定有所体会,本八卦的前半部分,我基本上都是一个旁观者,观察员的身份,对李往的情事进行未必准确但是尚属客观的分析,并从他的情事发展的小溪中去体会祖国社会发展的洪流。但是随着八卦的深入,我的戏份越来越多,李往倒成了幕后的黑手。八友们也越来越看不到我好整以暇,站着说话不闲腰疼,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分析,评论,及搅和。
  
  坦率地讲,出现这个现象并不是本楼高了,支持的八友们多了,楼主我就不低调了,就想从一个读旁白的跳到幕前也演个男二号,男三号啥的。我这种貌似挡都挡不住地往泥潭里跳的现象,其实是世纪之交社会巨变的一个侧影,“全球化”给传统行业带来了新的挑战,首当其冲,深受影响的就是八卦行业。
  
  既要能战斗在八卦事件发生的前沿,又想保持纯粹的“打酱油者”的身份,在“全球化”的影响下,变得愈发不可能。八卦从业者作为一个群众甲或者匪兵乙就能给八友们提供喜闻乐见的八卦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八卦从业者往往得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牺牲精神,义无反顾地把自己裹挟到八卦事件中,勇当第一男配叫或女配叫,甚至勇担男猪脚或女猪脚的重任,走上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自扒道路。
  
  并且,这还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全球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加入其中觉得受了剥削,你不加入更被远远抛下。所以,当我以为我不掺和给唐MM出主意就不用当冤大头时,其实是埋下了后来做更大的冤大头的祸根。。。
  
  。。。。。。
  



  (一七二)
  
  这里的八友都那么七窍玲珑,冰雪聪明的,居然很多都猜到了唐MM此时动了借我奔赴加拿大的心思。但当年的我还是太纯洁了,不像今天这般老奸巨猾,老谋深算,我还以为唐MM关切地问我是否真的移民加拿大,是在担心她的电脑终身保修合同无法落实呢。
  
  为了保持时间脉络的清晰,让我还是先八回唐MM说她想留住孩子吧。
  
  我听到唐MM说她打算留住孩子,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我这次没有挺身而出做任何思想工作。我只低声问了句:“那他。。。知道么?”
  
  唐MM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要做掉也就罢了,你要留的话,还是应该让他知道吧?他毕竟是。。。”说到这我有意顿住了,我想傻子也知道我说的啥意思,不用全说出来吧。我发现我也真是个不长记性的人,刚刚告诉自己“这件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会儿又开始给人建议了。
  
  唐MM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我看着唐MM眉头紧锁的样子,心想:难道是罗MM并不真想和李往离婚?罗MM不过是在使激将法?如果罗MM和李往不离,唐MM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愿意替而代之?她是想再等几个月,等生米煮成熟饭,以腹中的孩子逼罗李离婚?她再小三上位?
  
  从小就听老人们告诫说:千万不要搞三角关系。不为别的,就为这三角关系太复杂。别看只增加了一角,这一角增加出的N种可能性,连我数学那么好都算不清楚。
  
  爱咋地咋地吧,起码是暂时与我无关系了。那天我从唐MM家离开后,享受了一段安宁日子,我也趁此阶段和老酷客取得了初步联系,得知了一些要从他那学习养鸡技术的先决条件。另一方面,移民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按时补充所要求的文件,且不定时地去移民律师那儿免费做做广告。。。
  
  。。。。。。




  (一七三)
  
  不知不觉四五个月九过去了,李往顺利毕业了,在伦敦人寿谋了份职位,是什么头衔我忘了,反正据说在当届毕业生里,算是不错的offer了。
  
  上班前,李往杀往新加坡,又一次为挽回罗MM做出努力。正因为这次努力让我相信李往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是不知道该怪李往毕业太慢,还是怪罗MM恢复的速度太快,罗MM已经又有新男朋友了,新男朋友任职某银行的一个部门小主管,从后来罗MM发来的结婚照来看,他大概比罗MM大个5-6岁,胖胖地憨态可掬的样子。
  
  李往在新加坡呆了两个星期。期间罗MM一度动摇过。罗MM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大意是讲很感激李往在找到工作后还去找她。这使她相信李往确实是爱她的。我心里话:未必吧,这只能说明他心不黑,在上市后,不忘把你该得的那部分还给你。
  
  但是罗MM又说,这次她是没法回头了,她现在回头的话不是太势力了么?太不是人了么?我立刻旗帜鲜明地反驳她的这种说法: “这怎么就不是人了?这太是人了,人都这么做,不这么做才不是人呢,是圣人!”
  
  罗MM沉默了会儿,沉默的那会儿我都能想象得到她黯然的神色。沉默完她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对我挺好的。。。”我理解罗MM这是说:“不折腾了。”
  
  大概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决定的正确性,罗MM问我:“你觉得李往和我更合适?还是和唐雪菲更合适?”我听了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反问:“为啥问这个问题?”她说:“没啥,我就那么一问。”
  
  “让我说实话?”我问。
  
  “嗯。可不说实话么。”她说。
  
  “和雪菲更合适点吧。。。”我实话实说。我还没说唐雪菲现在肚子都老大了呢。
  
  罗MM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劝一下李往,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我不想我们最后还得上法庭。”
  
  看来罗MM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李往你能做的姿态也都做了,就签了字吧,还拖着干嘛?唐 MM肚子都老大了。
  
  “行,等李往回加拿大,我跟他说。”我答应罗MM。我想:李往你真要是担心报恩找不到对象,你报答我吧,你的这些破事儿,可没让我少操心。。。
  
  。。。。。。
  



  (一七四)
  
  李往回到加拿大后,我确实打电话给李往,把罗MM的意思转达了。没想到李往一个挺随和的人却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倔,说罗MM肯定会后悔的,说她现在的男朋友不怎么样,说在新加坡的时候老Andrew也鼓励他不要放弃,老Andrew也感觉罗MM和新男朋友不会长。说只要罗MM不结婚,罗MM回到他身边的门就永远敞开着。
  
  我提醒他:“你不和她离,她结个P婚啊?!你让她犯重婚罪啊?”我真有点弄不懂李往了,你到底仅仅是要报恩,还是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爱罗MM的?你要真那么爱罗MM,你把唐MM肚子搞大干神马?还是说,你们又要回到最初的三人行的世界中去?
  
  总之,我的劝说未果,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因为我有别的正事儿要忙了。我的移民面试安排时间到了。我先前骗唐MM说我是在北京递交的申请,其实我是在香港递交的申请。
  
  去香港面试很顺利,一个20出头的女移民官小MM和我聊了10分钟天,估摸着我的形象和加拿大的淳朴农民般的国际形象很match,她痛快地批准了我的申请。
  
  拿到永久居留权的绿纸头后,我在国内还有一年的时间,然后才需要在加拿大登陆。我准备趁这一年时间再学习下英语,并和老酷客多套套瓷,顺便把托福和GRE考了。
  
  这个时候,唐MM 来找我了。当然,这次不是来找我帮忙去妇产科门口站岗。因为要做掉已经太晚,已经有6-7个月了吧,但要生又还早,早产也不会早产几个月。
  
  那天唐MM毫无征兆地说要请我吃饭。吃饭就吃饭吧,去的地方还挺隆重,虽然比不上三刀一斧,也是颇有点名气的粤菜酒楼----新阿静。
  
  听到唐MM想在“新阿静”请我吃饭的那一刻,我就嗅到了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鸿门宴气息。大概是我被唐MM抓壮丁当冤大头已经习惯了,我没有推脱,而是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情赴了宴。
  
  席上头40分钟,唐MM一句正事没有,自己大个肚子不喝酒,给我斟酒倒挺勤。新阿静的菜确实不错,我酒半足饭半饱的时候,心想:还是让唐MM赶紧说正事儿吧,否则一会儿我喝高了,别再入了套儿。
  
  “你今天不光是就为了请我吃饭吧?”我出招了。我白读了那么多年金庸古龙,高手对决,先动手的一般都是死菜的那个。因为你不动,就没有破绽,一动就出了破绽。
  
   “嗯。。。不光是。。。”唐MM倒也坦率。
  
  “说吧,啥事儿?”我一仰脖儿,干了一杯啤酒,做出很豪爽的样子。
  
  “左哥,我可以和你结婚么?”难道是被我一仰脖儿的豪爽所感染,唐MM不打磕绊地道出这句惊天动地的话。。。
  
  。。。。。。




  (一七五)
  
  “啊啊啊啊啊!!!!!”我差点没把已经喝到肚子里的酒给喷出来。如果唐MM在和“萧秋水”见面后,和我假扮男女朋友那阵子说出这句话,我可能还有些心理准备,就当是她假戏真做,日久生情了。可现在,尤其是她还身怀六甲,而且是个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身怀六甲,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不能怪我做“友邦惊诧”状。
  
  “我我。。。我没听错吧?”我握着啤酒杯的手竟然有些抖。
  
  “我。。。我想去加拿大。”唐MM算是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所以和要和我结婚?”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假的那种,我可以给你钱。”唐MM说。她的语气很坚决,显然是早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啊?!呃。。。多少?”我很没出息,很没原则,很猥琐地问。
  
  “嗯。。。四万。。。美金。”唐MM回答。
  
  “呃。。。”我心底迅速地盘算开了。四万美金,够我在加拿大连养鸡培训费带生活费地生活两年了吧?我自工作后,胡吃海塞瞎折腾,钱没存下几个,再加上被李往罗MM的遭遇有点吓着了,确实还是有点头痛这到加拿大后的启动资金的问题。
  
  我虽然本来也算是穷苦人家孩子出身,本应该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的,但工作的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早忘本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几年里,我早已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而且就算我和罗MM一样愿意堕落,我也没有什么可出卖的,这四万美金,很有诱惑力啊!
  
  “还可以商量。。。”唐MM大概是看我“呃”了一下后半天没说话,以为我嫌少?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提钱多见外呀。”毕竟,赤裸裸地谈论金钱我还没有习惯,我赶紧往道貌岸然上找补。
  
  “你去加拿大是会合李往吧?让他赶紧和罗隽诗离了吧,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你娶了不好么?绕那么大圈干什么?”虽然在一闪念的时候我垂涎了那四万美金,但冷静下来后,我还是应该就事论事,为他们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哪怕四万美金可能泡汤。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狠斗私字一闪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不是为了李往。。嗯。。不光是。我也不会和他结婚,我不希望他和罗姐姐离婚。”唐MM的眉头锁了起来。
  
  “那你是为啥?不是为了它?”我指了指唐MM的肚子。
  
  “不说我了,你考虑考虑吧。”唐MM说。
  
  她又接着说:“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我和你结婚过去了。过去后我保证不给你找麻烦,你可以随时要求分开。而且,你既然出国,国外对离婚看得很平常,对你几乎没影响。你还可以用我付给你的钱做很多事。。。”
  
  唐MM有条不紊地给我分析,说服我。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条理性让我刮目相看,这妮子什么时候学会理性地分析问题了?
  
  “你让我想想吧,这毕竟是大事儿。”我对唐MM说。这确实是比在妇产科门外站站岗的事儿要大多了,这是要直接记入我人生档案的啊。如果不是那四万美金做遂,根本不会予以考虑的吧?
  
  后半顿饭我是吃的毫无心思,从“新阿静”回家后,当晚我意外地辗转反侧了一宿,前半宿,我越想越觉得唐MM的建议很有道理;后半宿,我在纠结要不要和唐MM说:您再给加点儿?。。。
  
  。。。。。。
  



  (一七六)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买卖干得!价格嘛,算了,看着朋友的份上,就不涨价了。
  
  八友们,你们尽情地鄙视我吧!
  
  你们中的一些肯定会鄙夷地说:左眼眼皮子真浅啊,为了四万美金就愿意出卖自己的初婚。唉~,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是在论的啊!
  
  而且,上世纪末,美金可是唯一的硬通货币,咱人民的币可没今天这般风光,出口创汇还是党和国家为大部分企业指定的最光荣的任务。
  
  当时国家的美金对人民币的兑换率是1:8.3左右,但是没有路子弄配额,你根本换不到,所以大部分人只好走上黑市上找,兑换率一度高达1:10.5。那个时候出国人员回国后,拿着剩余的一点美金往中国银行门口喊一声“谁要。。。”,后面的字还没吐完,就被人群淹没了。
  
  还有的八友们肯定要鄙夷地骂我:左眼你怎么堕落到为朋友做点事还要收钱的地步?当初那个义薄云天,义重如山,义胆忠肝,义无反顾地给李往寄一万五的左眼哪去了?
  
  唉~,叹息一下吧,左眼还是那个左眼,左眼没变,江湖变了。由于经济挂帅,社会开始向“笑贫不笑娼”过渡,再搞什么千金买季布一诺,尾生抱柱子而死的行为是要遭到时代无情唾弃的。而且,我给李往寄一万五,又不是送给他,是借给他的而已。
  
  还有的八友大概会说:好歹唐MM也算是你的朋友,连点优惠都不给?拜托啊,我已经是给了优惠的了,我这搬运工,可是一搬就搬了俩啊!至于还有些重色轻利的八友们的意见,请原谅我就不拨冗反驳了。
  
  心动不如行动,我估摸着唐MM大概起床了,就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她我同意她的offer,但我要先问一下我移民律师,如果新结婚,配偶的申请如何办。然后,我真流氓假仗义地在嘴上客气了一下:“钱的事可别再提了,太见外了。”
  
  说完这话我有点紧张,生怕唐MM在那头说“那好,我就不见外了,咱不提钱了。”,幸好唐MM说:“那可不行,说好了四万美金。你不要嫌少就是了。”
  
  当天,我就找了我的移民律师,说我马上要结婚,是奉子成婚。问他移民申请的手续要做什么不充。律师告诉我,要补交配偶的资料,然后为配偶再递份申请。因为我已经通过了申请,补交的配偶申请速度会快一点,在一年之内肯定会有结果,应该不会影响我一年后的登陆时间。
  
  以后的一个多星期,我和唐MM就三下五除二的去街道办事处,民政局,计生办把结婚证和准生证都一气儿给办了。我在两个星期内,从一个处在长期空窗期的中龄剩男,蓦然变成了妻子双全的住家男人,这事儿我爹妈到现在都不知道。。。
  
  。。。。。。




  (一七七)
  
  “婚后”的几个星期,我让唐MM赶紧准备移民需要的资料,然后让律师把申请也在香港投递建档了。当然,申请费是唐 MM付的。
  
  再然后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当然也不是傻等,唐MM忙乎着转让她持有的那部分公司,而我开始了正经的英语学习。
  
  由于上一次去五道口走读学校,我基本上就是去听段子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这次把学习的地点该到了北外。
  
  我本以为,一个是国家一类院校,一个是走读学校,水平当有高度之分吧?结果发现我们那个所谓的北外高级英语培训班实际上就是一个海龟骗子带了一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个学英语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搞的垃圾班。
  
  两千多一期的学费,上课就是放电影,然后那个美国小男孩给我们讲解电影台词。海龟骗子说从电影中学习英语已被证明是最成功最有效最迅速地学习外语的方法。
  
  我们开始懵懵懂懂信以为真,等到一期结束后,P也没学到的我们才幡然醒悟,我带领了班上十几个人去讨还学费,后来成功地每人退还800元,这是后话了。
  
  因为我已经拿到加拿大永久居住许可,所以我上班基本上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常常是上午点个卯,上现场瞎溜达一趟,中午再搓个饭,然后就赶北外去了。
  
  八友们别误会,我早早地赶北外去可不是刻苦学习英语去了,我早早赶去是去打网球去了。大概是为了满足外教的腐朽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北外的网球场条件相当不错,而且价钱便宜。
  
  我本来也不是抱着去打网球的目的去北外的,但事情凑巧的是,我在我们那个培训班上碰上了一个熟人。这位熟人是北京邮电医院的一位护士JJ,叫薛琳。我咋认识薛琳的呢?这话头要敞开说就不太和谐了,我尽量说得隐晦点吧。
  
  那是我大二那年,正是血气方刚,热血沸腾的年龄。然后那年春天,就发生了一些事,然后我就挡也挡不住地参加了一个不以减肥为目的的不吃饭团体。当然,我偷偷耍了点赖,期间我喝了些牛奶,我本来不想喝的,但北京市民太热情了,说喝牛奶不属于吃饭,不算坏了规矩,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就在他们的掩护下,喝了一点点。
  
  七天不吃饭后,我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就当辟谷了。但当时在我旁边的一位同学倒下了,我跟着把救护车和医务人员一起把他送到了一所医院,就是邮电医院。到了医院后,也许我瘦骨嶙峋的仙风道骨引起了一位护士JJ的注意,这位护士JJ就是薛琳了。。。
  
  。。。。。。



  (一七八)
  
  大概是为了医学研究的需要,薛琳强行让我进行了一次体检。体检结果其它的指标是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心跳是每分钟 36下。薛琳根据在护校学习的基础知识认为,我的身体极其虚弱,需要住院观察。然后她不由分说就给我定了床位。
  
  后来的三天时间内,薛琳每天给我煮一饭盒西红柿鸡蛋面,然后就是配我聊天,她说:你们这些学生啊真傻呀,干嘛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后来我出了院,没有车子回学校,她又用自行车把我驮她家去了。
  
  八友们看到这表误会啊,薛琳是已婚的,老公年轻有为,当时公派美国培训,她已经怀孕四个月。她帮助我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立场和发自一个美丽姑娘心底的善良。薛琳南京出生,北京生长,姿容秀丽,性格豪爽。薛琳到了家,就往茶杯子里倒白酒,说这个社会太苦闷了,她憋的慌她要喝酒。我赶紧把她拦下,说“别喝酒啊,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还是开心点吧”。
  
  后来那事情闹得没劲儿了,我决定去上海爷爷家散心去,反正学校也不上课了。在走的那天,薛琳把我叫到她家里,给我做了顿丰盛的午餐,然后把我送到车站。。。
  
  后来就是柳丝了,柳伞的那天晚上我还刚好去邮电医院看薛琳,我们学校通知我要开课了把我从上海忽悠回了北京。那天晚上,薛琳忙了一晚没合眼,边忙边哭,眼睛第二天早上都成了俩桃子。
  
  我后来忙于写交待材料也一直无法和薛琳联系。当然,也不是无法联系,是怕砺榉嘲伞:罄词虑榻ソスチ耍 矣秩タ垂α占复危歉鍪焙蛩丫烁銎僚1弦狄院笪乙踩タ垂复危壹蚁壤胨一雇:罄次壹野崃耍胨读耍ソゾ筒辉趺戳盗耍峁 幌氲剑拥谝淮稳鲜端暌院螅尤辉诒蓖獾耐庥锱嘌蛋嗬镉钟黾搜α铡?br>  
  我问薛琳怎么跑北外来学外语来了,她说学着玩。薛琳比我大概大4-5岁,这个时候都30出头了,孩子都上学了,我才不相信她仅仅是学着玩玩呢。不过她既然没有直说也有她的道理吧,我也就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自己也没如实交代自己学英语的目的,我说是单位里要评高工了,我来补习下英语。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
  
  不管怎么样,能再培训班遇到故人还是件让人欣喜的事情,我和薛琳上课的时候就挨着坐,老师不正经讲课开始胡扯的时候,我们俩就跟底下胡扯。也许我们俩个都属于学习目标不很明确的人,所以有时候下午老师布置的做练习或者自己看录像的时间,我就和薛琳去租北外的场子打网球。
  
  结果就是这打网球为开端,让我很快地认识到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唐MM的四万美金还没见到影子的时候,就开始预支我该为之付出的代价了。
  
  这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一段令人惋惜的艳遇了。我很犹豫这段要不要给八友们八。因为这段和李往的爱恨情仇木啥直接关系,纯粹是一个小插曲,受影响的人也只是我,八出来怕是有跑题之嫌疑。
  
  但是这段是我在此漫长的八卦中,唯一一次趁猪脚们在打盹之机,成功上位,多抢了几个镜头,以男一号的身份主演了一悲情小短片。。。
  
  。。。。。。
  


  (一七九)
  
  那天我和薛JJ去打网球,不巧所有的场子都已经被占领了。问了下售票的大爷,大爷告诉我们四号场子下一场没人,愿意等的话可以等。
  
  我和薛JJ商量了下,达成了“反正也没事干,不如等吧”的共识。掏了15元买了1小时的场地费,我和薛琳走进铁丝网包围的四号场地,与其干等,不如跟边上观摩下别人的球技。
  
  四号场子是一男一女俩老外在打球,老外们也许是从小环境的熏陶,球技都不错,起码基本动作过关,所以我和薛JJ也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女老外向我和薛JJ走过来。女老外棕黑的头发微卷,深目高鼻,猛地一看,颇像《乱世佳人》里的费雯丽。
  
  看到她向我们走过来,我有点紧张,心想:不是人家觉得我们在旁边这样明窥很不礼貌,走过来抗议来了吧?我英语口语又不好,怕是解释不清楚。
  
  “费雯丽”走过来一开口,吓我一跳,她居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她过来也不是来提意见的,她先问了我们是不是在等下一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问我们是否愿意和他们轮流打,因为一直打不歇太累了,但是一歇的话又觉得太亏了。
  
  她这么一提议,我和薛JJ欣然同意,我们平时打球也为这点烦恼,打得筋疲力尽也不敢休息,仿佛一歇,溜走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哗啦啦的金钱。
  
  我们同意后,“费雯丽”又走到网前和对面的男老外叽里呱啦一通,我一个字没听懂,回头问薛琳,她也是一字没听懂?“看来你还真是和我一样,来学着玩的。”我当时心里想。不过看男老外乐呵呵地点头的神情,我想大概是“费雯丽”把刚才和我们讨论的结果告诉他,他也很满意这种轮流打的方法吧?
  
  然后我们四个就轮流打,不到一个小时,谁强谁孬见出了分晓,男老外水平最高,薛琳居然体力最好,难道是做护士每日辛苦练的?体力居然巾帼不让须眉。而我自毕业后就没有规律地生活过,全靠吃初高中搞长跑时培养下的老本,到那时老本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费雯丽”自称怕晒,说晒久了自己的皮肤就会过敏。
  
  于是剩余的时间里,80%的时候是男老外和薛琳在场上驰骋,“费雯丽”和我在场边阴凉处休息。
  
  “费雯丽”虽然自称是怕晒而不是体力不支,但是也是大汗淋漓。她站得离我很近,我本来很担心她会有传说中老外都有的狐臭,但居然没有。不但没有,反而隐约有些香味,又不像是化妆品的那种香,“难道她是传说里已经绝种的异域香妃?”我跟那儿瞎捉摸。
  
  “喝水吗?”“费雯丽”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已经把一瓶娃哈哈矿泉水递到我面前。。。
  
  。。。。。。



  (一八〇)
  
  “啊!哦,谢谢啊,谢谢啊!”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费雯丽”递过来的矿泉水。八友们表笑我见识短浅啊,一瓶矿泉水就激动成这样。那个年节,老外们在中国可是非常拽,非常跋扈的,我哪受过那么有礼貌的待遇啊!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心想:无功不受禄啊,我拿啥回报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夸夸她吧。“You are very beautiful!”之类的话肯定太土了,“费雯丽”那样的样貌,估计一天得听个百八十遍,再说,老外们说这个,就跟咱中国人问“吃了么?”一样,张嘴就来,听上去太没有诚意了。我得想点别的夸。
  
  “你的中文可说得真好啊!比我的都标准!”我想起我可以夸“费雯丽”什么了。
  
  “费雯丽”一听,愣了下,然后就吃吃吃地笑了,“我就是中国人呀!”“费雯丽”边笑边说。
  
  “啊!你中国人?!”我大吃一惊,然后一秒钟后反应过来,拿着矿泉水瓶一敲脑袋,说道:“我先入为主了,看你的长相,以为你是外国人呢!原来你是混血啊!你妈妈是外国人,还是你爸爸?”知道了“费雯丽”是同胞(或者叫半同胞),我居然用上成语了。
  
  “我爸我妈都是中国人,不过我奶奶是俄罗斯人。”“费雯丽”解释道。
  
  “我靠!这老毛子的基因这么强悍啊!四分之一的血统在“费雯丽”的模样上倒像是占了四分之三似的。”我在心里赞叹。 “啊!是这样啊!那你奶奶,是不是相当于俄罗斯的‘文成公主’嫁到中国来和亲的吧?”我时刻不忘卖弄自己的历史知识。
  
  “哈哈哈,你说话可真有意思。”“费雯丽”爽朗地笑了,露出皓然贝齿,说不上是灰是蓝还是棕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给我讲她爷爷和她奶奶的历史。
  
  我们俩杂七杂八聊了半天,中间男老外和薛JJ数度要求换人,都被我严词拒绝了。打球哪有听八卦好玩,况且还牵扯了跨国情缘。
  
  时到今天,“费雯丽”她爷爷和奶奶的故事我是丝毫也记不得了,我记得是“费雯丽”本人的八卦,她家在内蒙古,她是北外俄语系研究生三年级学生(难怪和男老外说的外语,我一句都听不懂),她的名字叫。。。算了,这个就不透露了,我也懒得为她编个假名,我们后面就叫她“费雯丽”就是了。
  
  那天打完球后,大家都觉得这种租两个小时场子,然后交替上场的方法是对场子最高效率的运用,而且我们几个水平相当,打起来倒也有声有色,所以大家互留了电话,相约有空再一起打球。
  
  第二个星期我们如愿约了一场,打得也相当尽兴,当然,后半场的时候,“费雯丽”和我聊的也相当尽兴。她跟我说暑假了她们导师给她们布置的任务是翻译小说,一个中篇,三个短篇。还揭了些黑幕,说她们导师仗着和外文出版社的关系,接了不少小说翻译的活。但是他自己不翻一个字,而是把活都当暑假作业布置给自己所带的研究生。最后出版时呢,译者的名字他自己老大一个排第一,稿费呢看心情偶尔分学生们仨瓜俩枣。。。
  
  如果四人网球之约一直进行下去,那么一切也就只能在我们的球技进步了没有,以及北外的八卦和黑幕之间展开,但是生活中永远不乏意外。。。
  
  。。。。。。

作者:偶而冒个泡海归酒吧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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